豆瓣情感故事:我有一段情
05月
文/蘇美
我愛過一個人,而且愛了好一陣子,為對方寫過日記、小說和情信。直到不久前我還時時想起這個人,特別是早晨睡醒后,萬物都處在朦朧狀態(tài)時會格外想的多一點。但長久以來我都沒辦法定位這個人,既不是前男友,也不是藍顏知己(這個詞真讓我惡心),也不能算簡單的朋友,只有一點是清楚的,那就是我愛過他——但這一事實仍舊沒辦法給他定位。
我知道給某人定位是一件庸俗的事,但恕我直言,定位不是為了歸類收納,而是為了測量距離,好決定怎么對待他。 比如前男友我們可以朝他丟大糞,前同事我們可以點頭而過,朋友來了有好酒,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。定位是人際交往的第一步。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給他定位,所以一直拿不準怎么和他人際交往——是的,我和他的交際圈重合了。
事情是這樣的:一對戀人確定了戀愛關(guān)系,張羅雙方的同學(xué)兼好友湊一起算是見個面,青島又不大,結(jié)果就很有趣,男戀人的同學(xué)和女戀人的閨蜜是初中同桌,而女戀人的表弟又是男戀人死黨的舍友,諸如此類,加上單身的多,很快這一群人就經(jīng)常扎堆到處玩樂,滾雪球似的這個圈子常規(guī)人數(shù)達到小二十人,每次活動即便有人缺席,也還是能夠保持十二三人的規(guī)模,加上一向AA制沒什么負擔(dān),也就經(jīng)常往來。我就是在這樣一次活動中見到他第一面。
他比較活躍,人勤勉,有分寸,喝醉了也不發(fā)酒瘋,而是把車停到路燈下睡一覺再開回家。知道這一點,是因為我第一次參加活動,正趕上他喝多了。當時車上五個人,我在一條線上最遠,送來送去,剩下我和他,他喝了點酒,坐在駕駛座上自測了一下,感覺還行,就起步了。開著開著,車速降下來停在路邊,他說不好意思啊我得緩緩,說完就睡著了。我在副駕駛上有點尷尬,下來打車走吧,把他一人扔路邊不太像話,坐車里等吧,不知道他多會兒才能緩過來。當晚我心情不錯,也不尿急,也不困,而且他人也不討厭,就掏出手機邊玩邊等,手機很快就沒電了,這就有點百無聊賴。在車里東看看西看看,就看到睡在駕駛座上的人了。
我得承認,人容易自我催眠,自我感動和自我暗示。當時夜色正好,車停在近郊空闊地帶,車頂有月亮、風(fēng)和唰唰作響的楊樹葉,車內(nèi)這么狹窄密閉的空間,我的感情生活又是一片空白,所以難免的多看他兩眼,發(fā)覺他的呼吸聲很安慰人,不管怎么說,電視劇里所說的小心動多少是有的。后來的情節(jié)平淡無奇,他很快就醒了,自我嘲笑了幾句就把我送回家,客客氣氣的走了。
女人大概都是這樣,對人心生好感,對方做什么都不會太反感,當天他客客氣氣走了或是大大咧咧摸我的手,我都會覺得還不壞。后來的情節(jié)都是人之常情,我參加活動很頻繁,被認為是人品可靠的飯局固定班底,平心而論,真不是沖著他去的,而是因為確實無事可做,閑得無聊。當然,如果他也在,額外的那份小快樂還是不容忽視的。一來二去,就熟絡(luò)了,彼此都會多看幾眼(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)。
在這期間,圈子里來來往往的人不少,有些來了一次就因為頻道不對漸漸淡出了,也有新人來了玩的蠻開心,其中有一個叫鄭艷的女孩,是個賣樓盤的,人長得挺好看,性格也是見面熟,男男女女都挺喜歡她。那次我們租了船去島上吃海蟹,吃完了在沙灘上唱卡拉OK到深夜,人漸漸都走光了,剩下四五個人還留戀時光不舍得散,一對戀人在跟老板討價還價買海鮮,鄭艷在吼SHE,他在和伙計結(jié)賬,我坐在條凳上覺得一切剛剛好,尤其有他在,就格外的更好。
本來說好第二天去海釣,結(jié)果清早起床,島上起了大霧,對面不見人。大家紛紛沒了興致,女的嫌民宿被褥不干凈起了疹子,說什么不肯再住一晚,男的有些來了加班電話,有些要趕回去看球賽,稀稀拉拉就走了一大半,只剩下一對戀人,我和他還堅決要去。不知道是海上彌天的大霧太風(fēng)情萬種,還是回家也是一個人太無聊,還是因為他也想去,我是做好了打算,無論如何要把自己融化進這海霧里,來成全自己既神秘,又奇情,且內(nèi)心豐富多變的自我形象設(shè)計,而且是在他的觀看之下,這該多完美!總之我很興奮。而鄭艷還沒起,電話打過去,她興高采烈的說我去我去,我們約定了在2號碼頭等她。到了二號碼頭,女戀人看到等待我們的一艘破船,突然災(zāi)難妄想癥發(fā)作了,非說這船太不安全了,一定會沉沒,怎么都不肯上船,男戀人于是只好陪她撤退,趕去搭乘回青島的輪渡。
只剩下我倆了,坐在霧氣繚繞的船上相顧無言,我心里有小小的甜蜜,他也有點感應(yīng)似的開始局促不安。健談的他有點找不到話題,說了兩三句天氣之后,彼此居然開始聊到工作。我才確切知道他在遼陽西路開著一家汽修店,專門賣德國輪胎。船家有點不耐煩,問我們走不走。船家的加入仿佛救了他似的,他和船家讓著煙聊了起來說別急,我打鄭艷的電話,居然打不通了,像是沒電或沒信號。等了一會兒,說那就走吧。
于是,我和他就趁著茫茫霧色,開始一段消失之旅。碼頭很快就消失了,燈塔上橙紅的信號燈也朦朦朧朧,我們像是一對夜奔的男女,朝著一無所知的前方進發(fā)。我心中充滿柔情,主要是對這幕天席地的海霧,我感覺它有種絕望之美,神秘莫測,冰涼又深情,讓人迷醉,而這畫面里有他,平添一份微微的疼痛,讓人想到一些惆悵的愛情。而他一言不發(fā),在船頭安裝釣具,拉扯釣線,他的得心應(yīng)手也讓人滿意。我上前幫著整理魚線,很快就又無事可做。船馬達聲噠噠響著,頭發(fā)也濕淋淋的,他想抽一根煙,拉起上衣襟擋著風(fēng)和霧,我看著他那一點背風(fēng)暖和的胸口,覺得自己可以變成他手心里的那支香煙。
海釣并不成功,霧太大,風(fēng)也起來了,船家很快就嘮嘮叨叨要返航,我對垂釣并無特別的興趣,在領(lǐng)略過身藏海霧之后心愿已了,他似乎也并不習(xí)慣和女人這么接近,局促的仿佛用光了所有表情,至少我當時是那么感覺的。于是就返航了,沒有人有什么不滿意。上岸之后才得知,因為大霧碼頭陸續(xù)關(guān)閉了,我們沒法回青島了,還得在這里過一夜。這對我并不是壞事,并隱約覺得這是上天在成全我的心意,在孤島過夜也是我想象中的奇遇之一,沒有他都很棒,更何況還有他。
島上的旅人大多乘著早班輪渡返回青島,滯留此地的大多和我們一樣,在農(nóng)家大院里吃喝已畢,四散而去,看霧的,散步的,看電視的,湊在一桌打麻將的,三三兩兩說話的,都沒有更合適的事情可以做。我早早就躲回房間里,大概是因為做作,似乎越是傾心的人越要刻意躲避,這不是策略,而是長久以來的心理慣性,大概裝孤獨和人來瘋一樣,也是搶鏡頭的一種吧。我在二樓的房間里,躺在潮乎乎的被褥上,似想非想的想了一會兒早上的際遇,一點困意都沒有。想到今晚我們要在島上過夜,心就撲騰騰的跳動。那時候還沒有微信,手機上Q也不普及,女戀人給我發(fā)短信說鄭艷手機沒電了,而且找錯地方,沒找到我們,倒找到回青島的輪渡,聽眾人一吆喝她就嘻嘻哈哈跳上他們的船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到青島了。她又問我們?nèi)绾,我說估計得住一晚。女戀人發(fā)短信說,那你們注意安全。
天光暗淡下來,他來叫我出去吃飯。我們居住的這家漁民準備了晚飯,但他建議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看別處有什么好吃的。在村里走了一圈進了一家面館,面倒是一般,妙在有新收下來的毛豆,鹽水煮了非?煽冢乙艘煌氲断髅,他說不太餓,只點了啤酒,一手啤酒一手毛豆,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我吃。一頓飯下來,他毛豆沒吃多少,酒倒喝了好幾瓶。我有點尷尬,同時又感到很舒服,就連客套禮儀都隨它去,一言不發(fā)的吃一點毛豆,喝一點面。他問我喝不喝酒,我說不喝,我近視眼喝酒對肝不好。他哦一聲。然后又問你近視多少度,我說九百度吧,好久沒測了。他說挺深的啊,看書看的啊。我說也不完全是。他就說,你看那么多書干嘛啊。說完我倆都笑了。笑完他繼續(xù)喝酒,我感覺他一直看著我,就只好低著假裝專心致志剝毛豆。
因為大霧,天很快黑了,我們吃好飯往回走時對面已經(jīng)不太能看清楚人了。我很放松,不是舒服的放松,而是任何事情發(fā)生我都能接受的放松,把自己不太當回事的放松,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完全不控制場面了。進入小院,上二樓時,他在主人不舍得安裝燈泡的樓梯間里拉住我的手。我放松的不像話,看上去一定像反應(yīng)很慢,事實上我反應(yīng)確實也不快,因為我不知道有什么可反應(yīng)的,他很快貼上來吻我,并不討厭,進入房間后他開始脫我的衣服,我掙扎了幾下,他又開始脫我的裙子,我又掙扎了幾下。這掙扎不是假正經(jīng)的,因為我確實想,和衣而睡一晚很美好,幾乎每個女人都想象過,最美好的男女之情就是不著急,慢慢來,他擁抱你撫摸你是因為愛而不是欲望,他肯與你和衣而睡一晚上。但男人的邏輯估計不是這樣,和衣而睡對他們意味著不是爺們。我當然知道這種差別,也不打算在此時推銷我關(guān)于美好的想象,最后的結(jié)果就是二人齊心協(xié)力把事情辦成。
平心而論,在這件事上我們算是無功無過。他并不出眾,我的表現(xiàn)也差強人意,也許是因為他并不在此事著墨過多,我也沒有適應(yīng)陌生的軀體。氣氛還算融洽,彼此并沒有過多的指望或失望,因為并沒有熟悉和親密到一定的程度,多少有些尷尬。即便如此,我得說他挺溫柔,用嘴給我喂了茶水,還企圖摟著我的腰一起睡。我掙脫出來,自己穿好衣服,有點茫然的不知所措。去洗手間坐在馬桶上,也還是不知道干點什么好。突然又想出門去大海邊散步,可是大半夜的主人已經(jīng)鎖了院門。就這么站站坐坐一個多小時過去了,慢慢接受了床上有個人這件事。我蹭蹭挨挨的在他身邊躺下。他面對窗子睡著,身體在窗外的天光下勾勒出一道剪影。我伸出一根手指,在這道剪影的邊際上慢慢撫摸過去,是肩,臂膀,腰,是織物的觸感,他穿好衣服才入睡的。我不知道這樣摸一個睡著的人的剪影有什么意義,也許有點抒情氣氛,那一刻的柔情再庸俗,可它到底有幾分真意。他似乎被這觸摸打擾,很快就行來,迷迷糊糊那好鑰匙手機錢包,擁抱了我一下就開門走了。后來他說,那時他覺得我挺可憐,一個人下半夜怎么過。
第二天一早我并沒見到他,他父親當晚突發(fā)腦溢血被送醫(yī)院,他半夜被叫起來,剛好大霧散去,他就乘坐夜航船回青島去醫(yī)院照顧他爸爸了。因為是半夜,他叫上我也不合適,扔下我也不合適,就留了五百塊錢讓主人轉(zhuǎn)交給我,招呼我買船票回青島。不料這一別就是一年多。先是他父親病情惡化,在青島盤桓數(shù)月,還是轉(zhuǎn)到北京去治療,等病情穩(wěn)定回到青島又是后期的康復(fù)和治療,家里離不開人。這中間我們有短信聯(lián)系,他并不十分叫苦,只感覺他父親的病情瞬息萬變,很揪心。偶爾情況穩(wěn)定了,他會打電話來和我聊好一陣,都是些閑事。比如他問我小時候還記得什么。我說記得小時候每到八月十五,家里就張羅一桌子好吃好喝,等月亮上來,我爸就讓我端著月餅到院子里去,讓月亮照一照才能吃。我問他你呢?他說記得有一年夏天,在打谷場,一群孩子坐在高高的草垛上玩,天漸漸黑了,大家都要回家,我從草垛上跳下來,摔了一個大跟頭,這時候有人扶了我一把,讓我站起來,我抬頭一看扶我的人正是我死去多年的爺爺。我說你怕鬼么?他說非常怕。到了中元節(jié)我出去散步,看見小區(qū)周圍又很多人在燒值錢,地上一個個白粉筆畫的圈里是騰騰的火苗,我就發(fā)短信說,今天是中元節(jié),就是鬼節(jié)。他回短信說,我喝多了,現(xiàn)在停在路邊等酒勁兒過去。他說月亮真好啊,我真想把你放在車頂,就著月亮仔仔細細摸個明白。他說你怎么不說話。我說我想你。他說我開車去找你吧,走跨海大橋。
當然,他沒有來。醉酒駕車,又是半夜,第二天我們都要上班,大家又都不是二十一二歲了。他住在黃島,我住在青島,黃島不是一個島,青島也不是一個島,它倆都是半島。兩個半島環(huán)抱住膠州灣,很像兩只胳膊擁抱住空蕩蕩的一顆藍水泡。兩只手指尖不久前搭起一座跨海大橋,交通不依靠輪渡,確實是方便多了。他父母一直常住黃島,病了之后他也從青島搬回黃島父母家,又因為黃島是經(jīng)濟開發(fā)區(qū),他的汽修店也搬到黃島,不做私家車轉(zhuǎn)而做工程車的生意,路途太遠是一,家里事情多是二,加上生意也越來越忙,他就漸漸淡出了我們青島的吃喝圈。新鮮血液不斷充盈進來,我的心思也越來越淡。活動時去時不去,心也懶了,間或參加幾次活動,也少有人提起他,只有女戀人有一次問我,你有他消息么?他怎么樣?我說聯(lián)系不多,不太知道。這句話不算說謊,一星期發(fā)三五次短信,算不上聯(lián)系多。
一轉(zhuǎn)眼又是半年過去了,微信的出現(xiàn)讓事情又起了變化。大家在微信上建了一個群,東拉西扯,又把當初很多淡出去的人加回來了,其中就有他,大家很快又抱成一團,在微信上聊得熱火朝天。語音圖片朋友圈,天涯若比鄰。他也很快回復(fù)狀態(tài),仿佛兩年前的那個人。漸漸的,我和他不再發(fā)短信了,微信也很少私聊,因為都在同一個微信群,彼此的情況也都每天匯報,私聊也沒有什么內(nèi)容。有一天,群里有人突然問起,誰還記得那個鄭艷,賣樓盤的女的,長得挺好看,怎么沒人把她拉回來。這時女戀人說,別拉了,拉回來張強屁股又火燒火燎了。眾人起哄問詳情,女戀人說,你們別裝傻了,倆年前第一次見鄭艷,張強那個浪騷啊,天天去人家微博上回復(fù),你們記不記得去島上那次,就是張強非要我們約上鄭艷,后來鄭艷走錯路跟咱們回青島了,他晚上估計把枕頭都哭濕了吧。那次蘇美也在,你們問蘇美。
張強沒有聯(lián)系我。我一直在等張強私下聯(lián)系我。等他解釋?等他說他們在瞎說?等他說他不是那樣的人?——聽上去都很古怪。我一會兒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:他沒什么好解釋的,他不虧欠我任何事。一會兒我又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問題:這里面有什么事情不對頭。一會兒我想,是我先愛上他的,雖然說不上暗示,但一定是不自覺間給他了足夠多的信號,我得到我想要的了,我沒損失什么。一會兒我又想,他是不愛我的,只是想送上門的,又不討厭,那就收下吧。這樣的想法傷害了我的自尊心。
我翻出一個微博賬戶,它的密碼是我們海島過夜的日期,而內(nèi)容是此后每一天我想他時記下的一筆,有截屏的短信,留存的圖片,微信普及后我留存的語音信息,大多沒什么意義,不過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和一些胡思亂想。有時一天有十幾條,說明那天我比較閑;有時接連幾天就是每天醒來時的一個“早”字,說明那些天我比較忙;還有一些他家鄉(xiāng)的圖片和行車路線,說明我曾經(jīng)傻不愣登的打算去那里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這個微博不知什么時候停了,沒什么原因,估計是事情多,或是煩了,或是覺得自己無聊,扮深情給誰看?傊芫脹]有更新了。在他回歸微信群之后又開始時不時的更新。直到女戀人說起鄭艷,我才覺得這事情得有個了斷。于是一條條自己翻看,有些話的赤裸和熾烈程度把我自己也嚇著了,吃驚自己是在發(fā)哪種高燒。為了保存臉面,我做了適當?shù)膭h除,然后將地址和密碼發(fā)給張強。張強說是什么?我說你看看就知道了。然后,又是長久的沒有動靜。他當然是看了,只不過無話可說。
我感覺自尊心又一次受傷了,可是同時也清楚的知道這是矯情。我指望他說什么呢?人生充滿這種陰錯陽差和似是而非。非要問他愛沒愛過我,或者出于什么動機有了那海島一夜,這都沒有意義,而且自取其辱。就好比你問我是因為無聊還是真心才愛上他,我也無法回答你。但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,那就是無數(shù)次我在床上睡去,都對如何醒來有一種想象:那就是張強開著車奔馳在跨海大橋上,穿云破霧一路直入我夢中而來,開門輕輕走到我的床邊,撫摸我的雙腳直至額頂,溫柔的擁抱著親吻我讓我在他舌尖上醒來。至于他如何得知我什么時候睡著或醒來,怎么打開我的門,怎么確定我不會尖叫著給破門而入者一記老拳,我都沒有規(guī)劃好。我說了,這不過是一個想象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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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(fā)布日期:2014年05月20日